
“老公,你看!”林晚把验孕棒递到顾炎面前,两条鲜红的杠,像两枚胜利的勋章。
顾炎的眼睛瞬间亮了,一把抱住她,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狂喜,“太好了!老婆!
我要当爸爸了!”可这份喜悦,还没来得及发酵,就被客厅里的一阵干呕声打断了。
1饭桌上,婆婆张岚捂着嘴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公公顾建军紧张地拍着她的背,
“又难受了?都说了让你少吃点油腻的。”顾炎也赶紧松开林晚,跑了过去,“妈,
你怎么了?是不是吃坏肚子了?”张岚摆摆手,虚弱地靠在椅子上,气息不稳。“没事,
老毛病了。”林晚心里咯噔一下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。她看着婆婆那张五十八岁的脸,
虽然保养得当,但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。这个年纪,
还能有什么“老毛病”会引起这么剧烈的孕吐反应?一个荒谬到让她自己都想发笑的念头,
疯狂地在脑海里滋长。不可能。绝对不可能。
顾建军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地心疼:“都三个多月了,还吐得这么厉害,真是辛苦你了。
”三个多月……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,直直劈在林晚的天灵盖上。
她手里的验孕棒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顾炎还没反应过来,傻呵呵地捡起来,
想拼回去,“老婆,你小心点,这可是我们宝宝的第一个……”他的话没说完。
因为他顺着林晚呆滞的目光,看到了自己母亲微微隆起的小腹。那不是常年劳作的赘肉,
而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、圆润的弧度。整个客厅的空气,瞬间凝固了。
顾炎的嘴巴张成了“O”型,看看林晚,又看看自己的妈,大脑彻底宕机。
“妈……你……”张岚似乎也意识到瞒不住了,索性叹了口气,
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羞赧和一丝倔强。“本来想等稳定了再告诉你们。”她说着,
竟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,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。“我和你爸,
想再要个孩子。”轰——林晚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,耳边是尖锐的鸣响。
五十八岁的婆婆,怀孕了。在她刚刚查出怀孕的同一天。而且,已经三个月了。这意味着,
她的孩子,将会有一个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叔叔,或者姑姑。这是什么人间荒诞剧?
林晚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张岚的肚子上,胃里翻江倒海。她不是恶心孕期的反应,
她是恶心这件事本身。顾建军看着一家人震惊的表情,清了清嗓子,试图打破尴尬,
语气里甚至带着点炫耀。“医生都说了,你妈身体好,老当益壮。
我们这也是响应国家号召嘛!”响应国家号召?林晚气得浑身发抖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和顾炎结婚三年,为了备孕,吃尽了苦头,看了多少医生,才终于盼来了这个孩子。
可现在,这份独一无二的喜悦,被婆婆用一种最离奇、最羞耻的方式,彻底粉碎了。
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。顾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他结结巴巴地问:“爸,
妈……你们……你们是认真的?”“废话!”顾建军瞪了他一眼,“这种事还能开玩笑?
你马上就要当哥哥了,高不高兴?”高兴?顾炎的脸比哭还难看。他看着妻子煞白的脸,
再看看母亲坦然中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,只觉得头皮发麻。张岚似乎觉得气氛差不多了,
站起身,走到林晚面前,甚至还想来拉她的手。“小晚啊,你看这多巧。以后你俩一起怀孕,
一起坐月子,还能互相有个照应。”“咱们家这是双喜临门啊!”照应?双喜临门?
林晚猛地后退一步,避开了她的触碰,像是在躲避什么病毒。她看着张岚那张笑意盈盈的脸,
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恐怖。她无法想象,以后自己挺着肚子,和婆婆一起去做产检。无法想象,
自己的孩子和婆婆的孩子一起在地上爬。更无法想象,
自己的孩子开口叫一个婴儿“叔叔”或“姑姑”。光是想想,她就想吐。“我不舒服。
”林晚扔下三个字,转身冲回了卧室,狠狠地甩上了门。巨大的关门声,
宣告了这场家庭战争的开始。喜悦被冲刷得一干二净,只剩下无尽的荒唐和冰冷的愤怒。
门外,传来顾炎慌乱的脚步声和婆婆不满的嘀咕。“这孩子,怎么一点不懂事?
家里添丁进口,她甩什么脸子?”林晚背靠着门板,缓缓滑坐在地。
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,那里孕育着她期盼已久的新生命。可此刻,
她感觉不到一丝温暖。只有一阵阵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。她知道,从婆婆怀孕的那一刻起,
她的家,就毁了。2门被敲响了,是顾炎。“老婆,你开门啊,我们谈谈。”林晚没动,
也没有出声。她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,尤其是顾炎。门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,
“妈她也是……也是一时糊涂,你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一时糊涂?林晚冷笑。怀胎三月,
这叫一时糊涂?这分明是蓄谋已久!“老婆,你先让我进去,你这样我担心。
”顾炎的声音听起来快急哭了。林晚深吸一口气,拉开门。顾炎立刻挤了进来,
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无措。“老婆,你别生气,气坏了身子对宝宝不好。”又是宝宝。
林晚觉得无比讽刺。“顾炎,你告诉我,这不是真的。”她的声音沙哑,
带着一丝最后的期望。顾炎的眼神躲闪了一下,随即垂下了头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“是真的。”这个答案,将林晚最后的幻想也击得粉碎。她看着眼前的男人,自己的丈夫,
突然觉得很陌生。“所以,你早就知道了?”“我……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。
”顾炎连忙解释,“爸妈不让我告诉你,说怕你多想。”怕她多想?
他们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,还不许别人多想?“顾炎,你妈今年五十八!
”林晚的情绪终于失控,声音陡然拔高,“五十八岁!高龄产妇中的高龄!她不要命了吗?
你爸也跟着她一起疯吗?”她试图从医学角度,从危险性的角度,去唤醒这个家庭的理智。
“这有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吗?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?生下来的孩子呢?他们有精力带吗?
以后谁来养?”一连串的问题,像炮弹一样砸向顾炎。顾炎被问得哑口无言,
只能呐呐地重复: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我劝过了,他们不听……”“不听?
”林晚简直要被他的懦弱气笑了,“他们是你爸妈!这种事情你怎么能由着他们胡来?
”“那我能怎么办?”顾炎也烦躁起来,“我总不能逼着我妈去打掉吧?那是一条人命!
再说了,那是我亲弟弟或者亲妹妹!
”亲弟弟……亲妹妹……这几个字从自己丈夫嘴里说出来,像一把淬了毒的刀,
狠狠扎在林晚心上。她明白了。顾炎从一开始,就没觉得这件事有多么离谱。
在他的潜意识里,父母做什么都是对的,他能做的,只有接受。林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,
冷得像冰。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,我们就要接受这个事实?”“不然呢?”顾炎摊开手,
一脸的无奈,“事已至此,木已成舟。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跟爸妈断绝关系吧?”“老婆,
我知道你委屈。但你想想,就像妈说的,双喜临门,以后家里热热闹闹的,也挺好。
”他试图描绘一幅和谐美满的画面。可在林晚的脑海里,那副画面只有扭曲和怪诞。
她看着顾炎,一字一句地问:“顾炎,你有没有想过我?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?
”“我当然想了!”顾炎急切地表白,“我最在意的就是你和我们的孩子!”“是吗?
”林晚的眼神冷得像十二月的寒风,“那你告诉我,以后我们家孩子的奶粉钱,
要不要分一半给你‘弟弟’?我们的房子,以后是不是要多准备一间房?你爸妈都快六十了,
等他们带不动了,这个孩子是不是要我们来养?”“你,会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,同时,
也会成为另一个孩子的哥哥。你能分得清主次吗?”顾炎被她问得哑口无言。
这些现实的问题,他根本没有想过,或者说,他不敢去想。他只是本能地想要和稀泥,
让这个家维持表面的和平。就在这时,卧室的门被推开了。
婆婆张岚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“吵什么吵?林晚,
你也是要当妈的人了,怎么还这么不懂事?不知道孕妇要保持心情愉快吗?
”她把碗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。“这是我托人找的安胎药,你赶紧趁热喝了。
”林晚看着那碗散发着怪异气味的汤药,胃里一阵翻腾。“我不喝。”“你说什么?
”张岚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,“这可是好东西!我怀顾炎的时候就喝这个,
保准你生个大胖小子!”大胖小子。又是这套说辞。林晚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她和顾炎结婚三年,张岚明里暗里催生了无数次,每次都念叨着要个孙子。现在,
她自己怀上了。是不是因为对自己生儿子不抱希望,所以决定自己生一个?
这个念头让林晚不寒而栗。“妈,现在都什么年代了,生男生女都一样。
”顾炎还在旁边打圆场。“你懂什么!”张岚呵斥道,“我们顾家三代单传,
到你这里可不能断了根!”她说完,又转向林晚,用一种命令的口吻。“赶紧喝了!
别不识好歹!”林晚看着她,再看看旁边一脸为难,却不敢替自己说一句话的丈夫。
一股巨大的悲哀和无力感将她淹没。在这个家里,她就像个外人。不,连外人都不如。
她只是一个负责生孩子的工具。现在,这个工具可能达不到要求,他们就准备自己再造一个。
林晚慢慢站起身,目光平静地扫过张岚的脸,扫过顾炎的脸。然后,她端起那碗汤药,
走到窗边,毫不犹豫地将整碗药倒了出去。黑色的药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
洒在楼下的草坪上。“你!”张岚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林晚的鼻子,“你反了天了!
”林晚没有理会她的咆哮,只是转过身,冷冷地看着顾炎。“顾炎,我们离婚吧。
”空气死寂。顾炎和张岚都愣住了,仿佛没听清她说了什么。林晚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轻声说:“宝宝,妈妈带你离开这个可笑的地方。”说完,
她拉开衣柜,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没有哭,没有闹,平静得可怕。顾炎终于反应过来,
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。“老婆!你别冲动!你说什么胡话呢!”“我没有说胡话。
”林晚甩开他的手,“我很清醒。”“我不能让我的孩子,出生在这样一个畸形的家庭里。
”她说完,不再看他,利落地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。张岚在后面尖叫:“离就离!
我儿子还怕找不到老婆?你一个怀着孕的女人,看谁敢要你!”林晚的动作顿了一下。
她转过头,看着张岚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。“那也比留在这里,
看着你上演一出‘老蚌生珠’的闹剧要强。”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,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。
顾炎死死地堵在门口,脸上满是哀求。“老婆,别走,算我求你了,
我们再商量商量……”林晚看着他,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。她没有再说话,
只是抬手,给了他一巴掌。清脆的响声,让所有人都静止了。林晚趁着他发愣的瞬间,
拉开门,冲了出去。3走出小区的瞬间,外面的喧嚣涌了进来。
林晚却觉得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。她拖着小小的行李箱,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。
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,不用看也知道是顾炎打来的。她没有接,直接关了机。
肚子传来一阵轻微的抽痛,似乎在抗议她刚才激烈的情绪。林晚赶紧找了个长椅坐下,
手轻轻地覆在小腹上。“宝宝,别怕,妈妈在。”眼泪,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
她不是不爱顾炎,三年的感情,不是假的。可这份爱,在今天这场荒诞的闹剧面前,
被碾得粉碎。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,在面对如此大是大非的问题时,选择的是逃避和妥协。
更无法接受,自己的婆婆,用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,来绑架整个家庭。她该去哪里?
回娘家吗?爸妈要是知道她挺着肚子被夫家“赶”出来,还不知道要多伤心。林晚擦干眼泪,
从包里拿出手机,开机,给闺蜜周晴打了个电话。电话很快接通,
周晴咋咋乎乎的声音传来:“晚晚,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?
不是说端午节要在婆家……”“周晴,我没地方去了,能去你那儿住几天吗?
”林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。周晴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。“你怎么了?哭了?
跟顾炎吵架了?”“我……”林晚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难道要告诉她,
自己怀孕了,然后婆婆也怀孕了?这种事说出去,恐怕只会被当成疯子。“你别问了,
先让我过去好不好?”“行行行!你赶紧过来!地址我发你微信!”周晴没有再追问。
半小时后,林晚拖着行李箱,出现在周晴的单身公寓门口。周晴一开门,看到她红肿的眼睛,
立刻把她拉了进来。“怎么回事啊你?顾炎那小子欺负你了?”林晚放下行李,再也撑不住,
抱着周晴嚎啕大哭。她把今天发生的一切,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周晴。周晴听完,
整个人都傻了。她张着嘴,半天没合上,
最后憋出一句:“卧槽……这……这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情节?”“你婆婆……五十八?
还怀孕三个月?”林晚哭着点头。
“我他妈……”周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,“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啊!
”她拍着林晚的背,又是心疼又是好笑。“所以你就离家出走了?”“我提了离婚。
”林晚抽噎着说。“离!必须离!”周晴义愤填膺,“这种家庭太可怕了!简直是!
你这要是生个女儿,你婆婆生个儿子,你女儿得管一个奶娃娃叫舅舅?我靠,
想想都起鸡皮疙瘩!”周晴的话,虽然粗俗,却说出了林晚的心声。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?
”周晴问。林晚茫然地摇摇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“孩子呢?”“孩子我要。
”林晚的语气很坚定,“这是我的孩子,我必须对他负责。”“行!”周晴一拍大腿,
“孩子咱自己养!怕什么!你先在我这儿住下,天大的事有我给你顶着!”闺蜜的支持,
像一股暖流,注入林晚冰冷的心。接下来的几天,林晚就住在了周晴家。
她强制自己不去想顾家的那些破事,每天按时吃饭,散步,
努力为肚子里的宝宝提供一个好的环境。顾炎的电话和信息轰炸了一天后,就停了。
林晚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。或许,他也觉得离婚是最好的选择吧。一周后,
林晚去医院做了第一次正式的产检。当她从B超屏幕上,
看到那个小小的、像豆芽一样的生命,听到他“噗通、噗通”有力的心跳声时,
眼泪再次涌了出来。这一次,是喜悦的泪水。这是她的孩子,是她一个人的。她要为了他,
变得更坚强。从医院出来,林晚的心情好了很多,甚至有心情去逛逛母婴店。
她看着那些小小的衣服,小小的鞋子,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。
就在她拿起一双可爱的虎头鞋,想象着宝宝穿上它的样子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。
“哟,这不是顾家的媳妇吗?”林晚回头,看到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,
是住在她家对门的王阿姨,小区里有名的“广播站”。
王阿姨的眼神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扫了一圈,又看看她手里的婴儿鞋,
脸上露出一种了然又八卦的笑容。“哎呀,恭喜啊!看样子是有了吧?”林晚不想跟她多说,
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。王阿姨却不依不饶地凑了上来,压低了声音,
神神秘秘地说:“你家可真是好福气啊,双喜临门!我可都听说了,你婆婆也怀上了,是吧?
”林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果然,这么丢人的事,还是传出去了。
王阿姨没注意到她的脸色,还在那儿啧啧称奇:“你婆婆可真厉害!快六十的人了,还能生!
这下好了,你俩一块儿生,以后孩子还有个伴儿!”“我听说啊,你婆婆这次怀的,
肯定是个大胖小子!到时候你可得加把劲,也给你家顾炎生个儿子,不然地位不保喽!
”她说完,还用胳膊肘碰了碰林晚,一副“我这是为你好”的表情。林晚手里的虎头鞋,
被她捏得变了形。她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,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。那些目光里,有好奇,
有同情,但更多的是看笑话的幸灾乐祸。她成了整个小区的笑柄。一个和婆婆同时怀孕的,
可悲的女人。羞耻和愤怒,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。她扔下手里的鞋子,转身就跑,
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。王阿姨还在后面喊:“哎,你这孩子,
跑什么呀……”林晚一口气跑出商场,蹲在路边,吐得昏天暗地。她吐出的,
是满心的屈辱和不甘。4回到周晴家,林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一言不发。
周晴怎么劝都没用。她知道,王阿姨那番话,戳中了林晚最痛的地方。这件事,
已经不仅仅是家庭矛盾了,它成了一件被公开处刑的丑闻。晚上,林晚收到了顾炎的微信。
这是他一周以来,第一次联系她。信息很短:“老婆,回家吧,我们谈谈。妈做的饭,
你不吃,她也不吃。”又是拿婆婆当借口。林晚看着那条信息,心里一片冰凉。她没有回复。
第二天,顾炎直接找到了周晴的公司楼下。周晴一个电话打过来:“晚晚,那孙子来了!
就在楼下堵我!怎么办?要不要我叫保安把他轰走?”林晚沉默了片刻。“让他上来吧。
”逃避解决不了问题。有些事,必须当面说清楚。顾炎出现在周晴公寓门口时,
整个人憔悴了一圈,胡子拉碴,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。看到林晚,他眼睛一亮,
想上来拉她的手。林晚后退一步,避开了。周晴像个护崽的母鸡,挡在林晚面前,
没好气地说:“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!别耽误我们晚晚休息。”顾炎苦笑了一下,
目光越过周晴,落在林晚身上。“老婆,跟我回家吧。”“那个家,已经不是我的家了。
”林晚的声音很平静。“怎么不是?”顾炎急了,“那永远是你的家!
我知道妈做的事让你很生气,我已经说过她了!”“说?”林晚反问,“你怎么说的?
是劝她别这么大年纪了拿命开玩笑,还是劝她别来打扰我们的小家?”顾炎噎住了。
“我……”“你什么都没说。”林晚替他说了出来,“你只是默认了,接受了,
甚至还想着‘双喜临门’。”“我不是……”顾炎无力地辩解,“我只是觉得,
事已至此……”“顾炎,你不用再说了。”林晚打断他,“我今天见你,就是想告诉你,
离婚协议书我会尽快找律师拟好,到时候通知你签字。”“不!我不离!
”顾炎的情绪激动起来,“我不同意离婚!晚晚,我们有孩子了!你不能这么自私!”自私?
林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“我自私?顾炎,到底是谁自私?
”“是我让五十八岁的婆婆怀孕,威胁到她自己的生命安全,也让整个家沦为笑柄吗?
”“是我默许这一切发生,还妄想天下太平吗?”“你现在来指责我自私?
”周晴也在旁边帮腔:“就是!你还有脸说晚晚自私?你们一家子做的才叫缺德事!赶紧滚!
别脏了我们的地!”顾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他知道自己理亏,只能放低姿态。“老婆,
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我们搬出去住,我们买个新房子,
离他们远远的,再也不回去了,行不行?”他开始画饼,试图用一个美好的未来挽回林晚。
如果是以前,林晚或许会心软。但现在,她不会了。“晚了,顾炎。”“而且,
你觉得我们还有钱买新房子吗?”林晚突然话锋一转。顾炎愣了一下,“什么意思?
”“我们的积蓄,我们为了买学区房,为了孩子攒下的那笔钱,还在吗?
”林晚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,直刺顾炎的心底。顾炎的眼神开始慌乱,不敢与她对视。
“在……当然在了……”“是吗?”林晚拿出手机,点开银行APP,
把那个她早就看过的余额页面,展示在顾炎面前。“那你告诉我,这里面少的五十万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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